再谈2024中国电影质量问题:国产女性主义影视迎来元年

前 言

24年底本号发表的《2024.中国电影进入冰河世纪》引起了广泛讨论,基本上离不开电影质量和观众情绪这两个关键点。电影质量是因为我在那篇文章里提到,相较于十几年前还十分火爆的贺岁档影片,2024年的贺岁档影片无论在叙事技巧还是主题表达上都是十分出色的,在质量上,的确是过关的。其次我又分析了导致电影进入寒冬的首要因素就是观众,评论区的朋友其实都在将电影遭遇冷落归结于经济形势上,的确没有毛病。但重点是经济形势不好,不仅仅是电影这一个行业不好,因此我所分析的则是以电影与观众的关系为侧重点,也就是当下社会大家为什么不爱看电影了,或者说在这个数字媒介的复制时代背景下,电影被什么东西渐渐取代,生活节奏和方式的转变使大众心理做出了什么改变。

更令我意外的是,不少朋友指责2024年的几部爆款女性题材电影,如《出走的决心》《好东西》,有甚者还将23年的《消失的她》搬了出来。因此这篇文章我会详细为这些朋友解答一下,为什么女性题材作品在2024年如此受追捧。

女性题材部部爆款,为什么?

从春天的《山花烂漫时》、夏天的《泳者之心》再到秋天的《出走的决心》、冬天的《好东西》,可以说2024年是女性题材影视作品井喷之年。

前不久一个朋友分享给我一个视频,这个视频主要是一个2024年影视圈出类拔萃的女演员的一个混剪。朋友还说道:“2024年是女性主义崛起的一年。”我看到这句话时第一时间回了个称赞表情,但仔细一想,为什么是2024年?女性主义是今年刚诞生的新名词吗?显然大家都被局限了思维。女性主义理论及作品的探索脚步在中国从未停歇,从娜拉出走、妇女能顶半边天再到如今每个人都应该是女性主义者的观点,因为这是一个追求和谐社会关系的必由之路。在我看来2024年算得上是国产女性主义影视元年,而在此之前只能称得上是女性标签。那么这两者有何区别?

女性标签:性别经验的流水账

在过往的女性影视作品中,作品的主题会有女性倾向,但其视点仅仅是无限放大女性的艰辛,消费女性的苦难,以博得女性观众的同情。形式上看起来很完美,但实际上沦为没有真正实现其功能或价值的标签,只是记录女性性别经验的流水账。

例如,2022年由李少红、陈冲、张艾嘉联袂执导的《世间有她》,其塑造的女性群像都是女性在生活中承担多少压力,将婆媳矛盾、夫妻矛盾等女性性别身份上的弱势放大,看似是在关怀当代女性的社会压力,实际上是女性银幕形象的倒行逆施。三位女性导演都是女性题材影视的佼佼者,但三人的确没有碰撞出观众所期待的火花,三位导演创作理念不合加之同质化的叙事策略都是导致这部影片失败的因素。同样,2023年的《我经过风暴》通过女主人公深陷家暴阴霾的现实困境构建,以极端案例表达对女性的人文关怀,但家暴成为幌子,再度将传统的女性作为弱势群体搬出来,一点不可取,同时更会给两性关系的和谐发展带来反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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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主义电影:

现实铸就理论,理论指导实践,最终照进现实

女性主义电影是指以女性主义理论为指导创作的电影作品,旨在通过电影文本反映和批判社会中存在的性别歧视和不平等现象,呼吁尊重和平等对待女性。女性主义电影不仅关注女性的生活经历和内心世界,还通过电影的形式表达对性别问题的批判和改革要求。1

在笔者看来,欧洲电影是女性主义理论在电影实践上最成功的地区电影。罗曼·波兰斯基的《苔丝》(1979)就是其中的代表,作为名著改编,《苔丝》中的时代背景是英国维多利亚时期,女性社会地位极度低下,这种典型时空下的女性遭遇,是表达女性身心束缚的最佳语境,因此表达女性主义,文本的选择是十分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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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苔丝》(Tess,1979)

再看2024年国产女性主义影视作品中,都毫无疑问做到了这一点。《山花烂漫时》以观众都熟知的张桂梅真实事迹为原本,与2023年引发争议的《我本是高山》相比,它的成功之处就在于没有任何包袱地尊重和把握原型人物的生活时空。而《我本是高山》的失败究其一点就是创作者在反映这段人物经历时的创作理念存在纠结与矛盾,既想要歌颂张桂梅改变深山里女娃们命运的光荣事迹,又怕刻意去消费张桂梅,但至于消不消费,观众是最具话语权的,如果创作者在创作过程中就有消费原型人物的顾虑,“还未开枪就倒下了”,那么注定创作不出纯粹且有魄力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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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11月上映的纪录片《女人世界》,以一群七旬至九旬的美国女性华人舞者为视点,虽然人生近黄昏,她们对生活的热爱依旧不减,在舞台上散发着她们的自信光芒与独特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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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世界》(杨圆圆,2024)

过往的好莱坞影像与传统性别经验下,女性作为第二性一直是男性的附庸。尽管在女性主义理论的推动下,越来越多的创作者开始对女性的银幕地位进行改变,女性开始主导叙事,女性传统性别经验下的压迫被银幕所重视。《好东西》通过对当代性别意识觉醒后的新型两性关系的话题探讨,用兼具两性的平衡视点让性别关系不再成为任意回避的话题雷区。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过往的“男性原罪论”和“性别补偿论”这种不良环境下的女性视角应当被规避,《好东西》的成功得益于符合当下社会对两性关系的和谐追求。因此女性主义从不是挑起性别对立的什么主义,在银幕上看到两性毫不避讳地发表性别观点,这就是当下社会所需要的精神,交流带来进步。

《阁楼上的疯女人》为代表的英国女性文学中,女作家的女性身份凸显出来了,而她们的研究方法不是说这些作家是女的所以她们写的是女性文学,而是她们在女作家的作品当中寻找到了一种与男性作家不同的、而女性作家共同的一些叙述的特征,一些情感的特征,并在分析当中发现历史的社会的压迫性的和反抗性的东西。2

2024年,国产影视领域的女性创作者们何尝不像19世纪伦敦桥上那群思想自由奔放的女性作家们那样。从《娜拉走后怎样》到《出走的决心》,100年的时间里,想要构建一个完整和谐的两性关系的任务依然任重而道远。但值得高兴的是,2024年,国产影视中的女性形象是自信、美丽、大方的。

以下是根据2024年豆瓣电影榜单及个人看法评选出的2024年五大女性银幕形象:(排名不分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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