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兵兵
山西传媒学院山西电影学院教师
中国传媒大学博士后

摘 要：随着世界经济全球化和一体化的深入发展，中国电影如何在国际市场中找准定位，以增强我国国际话语权、扩大国际影响力，是电影产业发展的重要课题。从电影产业的特征和发展趋势出发，构建电影产业国际竞争力的评价结构模型，是提升电影产业国际竞争力的重要路径。我们运用模糊层次分析法对电影产业国际竞争力的评价指标权重赋值展开研究，希望通过构建科学的电影产业国际竞争力评价体系，为促进电影产业高质量发展提供理论支持。

关键词：电影产业 国际竞争力 模糊层次分析法 评价指标体系

提升电影产业国际竞争力对我国在世界文化格局重塑期中把握时代机遇、深度参与全球文化治理具有重要作用。在国际电影产业市场体系中找准自身定位，发挥自身优势，是推进中国电影产业高质量发展、助力电影强国建设的关键。中国电影在把握新发展阶段、贯彻新发展理念、构建新发展格局中，设计一套符合当下国际话语体系、贴合电影产业发展现状、凸显电影产业时代特性和发展趋势的国际竞争力评价指标体系，是找准中国电影产业国际定位的有效方式，也是制定提升电影产业国际竞争力策略的重要理论依据。本文围绕电影产业高质量发展的目标，依据结构主义理论，系统分析电影产业发展的运行机制与发展趋势，结合电影产业特性与国际竞争力评价理论，构建电影产业国际竞争力评价指标体系的结构模型，阐释电影产业国际竞争力评价体系的指标因素，为进一步基于模糊层次分析法做指标权重研究奠定基础，从而在整体上形成科学完善的电影产业国际竞争力评价体系，并明晰电影产业国际竞争力的提升要点。

电影产业属于科技含量高、附加值高、资源消耗少、环境污染小的文化产业1.是围绕电影制作为中心的上下游相关产业经济形态的统称，包括市场机制运行下的产品生产，也包括电影院等基础设施的建设和其他相关服务等。其国际竞争力主要表现为一个国家对电影产业各环节的国际市场资源的有效利用，以获得更高的经济效益、政治话语权与文化影响力。整体来看，电影产业国际竞争力的评价与电影产业运行机制及其发展趋势息息相关，两者是确立评价结构、评价主体以及评价导向的有效途径。

（一）电影产业特征与竞争力评价分析

电影产业发展主要依托于产业外部环境与产业内部结构之间的相互促进，是通过持续投入、转换和产出的循环机制而形成的运行系统，需要综合设施建设、经济和政策等基础环境的支撑、市场机制的运作、文化艺术本质的呈现等各因素来实现。2结合电影产业发展来看，技术推动了无声电影到有声电影、黑白电影到彩色电影、胶片电影到数字电影的发展变革。随着高新技术在电影产业中的广泛应用，技术创新也成为电影产业发展的动力引擎。此外，电影产业作为核心文化产业，除了具有经济属性之外，还具有鲜明的意识形态属性以及文化属性。3文化是电影产业的主要输出形式，决定着电影产业的核心价值，是我国文化软实力的重要体现。由此，电影产业发展整体以产业环境为基础、市场运行为条件、科技发展为动力、文化输出为形式，在四个方面的综合作用下，产生了相应的经济效益、政治影响和文化传播等价值(如图1)。从电影产业发展视角出发，结合电影产业特性和发展趋势来看，电影产业发展的基础、条件、动力和形态形成了电影产业发展的“四驾马车”，共同推动电影产业的高质量发展。电影产业国际竞争力依托电影产业发展运行机制，电影产业国际竞争力的综合评价是对电影产业发展水平和运行能力的系统反映与评估，因此，电影产业环境、电影市场运行、技术创新和文化影响四个方面构成了评价电影产业国际竞争力的重要结构因素。

结合电影产业国际竞争力评价理论来看，迈克尔·波特的竞争力理论，将国际竞争力分为国家、产业、企业和产品四个层面展开评价，明确了评价主体;经合组织提出由宏观竞争力、微观竞争力和结构竞争力构成的国际竞争力理论模型，从国家技术、文化、政策、教育等宏观环境方面的竞争力，企业层面的盈利能力和市场竞争力，以及投资结构、技术设施、外部环境等资源结构层面展开研究，4为确立评价内容提供了依据。

（二）产业发展趋势与竞争力评价导向

电影产业发展趋势决定电影产业国际竞争力的评价导向。电影产业作为文化产业的核心，是现代经济发展的重要组成部分，在数字科技、人工智能等高新技术的推动下，电影产业迎来全新发展时代，进入了革新期5.不断向国际化、科技化、现代化的方向发展。

经济的全球化发展带动了电影产业在国际市场上的竞争，电影产业的发展需要在国际市场中寻求要素的最佳组合和资源配置的帕累托最优(Pareto Optimality)，产业结构的调整和升级需要循着国际化的方向进一步演进。为了顺应时代发展趋势，电影产业的基础保障、市场体制、企业经营需要进一步与国际市场融合，以更大范围、更宽领域、更深层次的对外开放，通过高水平电影输出和高质量电影引进的有机结合，提高电影产业国际市场资源的配置效率。随着高新技术在电影产业中的广泛应用，电影的摄制技术、拍摄模式、管理方式和营销渠道等方面将出现一定程度的变革，巨型银幕、特效电影、工业化制作、云管理、多元放映渠道等将更多地在电影产业发展中得到体现。电影产业作为现代化的综合性产业，不能孤立发展。它与金融、科技、人力资源、文化等方面的深度融合，是产业现代化发展的必然要求。电影产业的现代化发展，对加快形成新质生产力，创新全产业服务的新型商业模式，构建蓬勃发展的电影产业生态圈具有重要作用。因此，在电影产业发展趋势的引领下，国际化、科技化与现代化是电影产业国际竞争力评价中的重要导向。

评价结构、评价主体、评价内容以及评价导向结合形成电影产业国际竞争力的评价结构模型(如图2)。

基于电影产业国际竞争力评价结构模型，在遵循竞争力评价的目标导向、科学合理、系统全面、通用性以及定性定量相结合等原则下，结合专家意见，依据竞争主体的不同，分别从宏观环境、微观市场以及电影产业结构特征等方面，将电影产业国际竞争力分解为电影产业环境竞争力、市场竞争力、技术创新力和文化影响力四项一级指标。围绕四项一级指标，从基础能力和核心能力两个层面，进一步分析影响电影产业国际竞争力的评价指标因素。

笔者上结合“国家钻石模型”6“双重钻石模型”7“九要素模型”8等产业国际竞争力模型理论，对电影产业国际竞争力的影响因素加以梳理、分析和筛选，确立了与4个一级指标相对应的14个二级指标以及32个三级指标。在评价指标体系的建构中，三个层次的指标如同点、线、面的包含关系，共同构成一套适用于国际市场的电影产业国际竞争力的完整的评价体系(如图3)。

（一）电影产业基础能力指标分析

电影产业基础能力是现代化电影强国建设的重要组成部分。从产业国际竞争力的定义来看，电影产业国际竞争力评价是指对某国或某地区的同类产业在国际市场上基于经济效益基础的生产能力和市场占有能力的强弱比较。9其本质是在电影产业发展环境的影响下，实现电影产业市场运行产生经济效益的多少，是电影产业国际竞争力的基础体现。结合一级指标来看，电影产业基础能力主要表现在电影产业环境竞争力和市场竞争力两方面，需要通过国家宏观层面、产业中观层面和企业微观层面表现出来的电影产业的高质量发展能力以及市场效益产出能力来评判。

电影产业环境竞争力是电影产业发展的基础支撑和重要外部条件，主要表现在国家经济环境、国家产业政策以及电影产业基础设施建设等方面，具体包含产业基础建设、宏观经济环境和产业政策水平三项指标，这三项指标分别从产业基础建设层面、经济层面和政治层面综合体现电影产业高质量发展的外部形势。

其中，产业基础建设是电影产业国际竞争力的基石，是电影产业高质量发展的物质与技术保障。比如，电影院作为人民群众观赏电影的重要场所，是电影产业的重要基础设施，也是实现电影产业价值的关键环节。作为电影产业高质量发展的硬件基础与技术基础能力的体现，电影院建设与银幕数量是电影产业基础设施建设情况的直接反映，技术基础与环境是电影产业基础建设的重要支持。因此，电影院建设数量、银幕和人均银幕数量、技术基础与创新环境成为直观反映电影产业基础建设坚实程度的三项主要指标。电影产业作为资本密集型产业，宏观经济环境是影响电影产业环境竞争力的重要因素。它整体反映一国的经济发展水平，与电影产业发展相互依存相互促进。稳定健康的经济环境是电影产业发展的基础，产业的高质量发展又推动经济环境的稳步提升。反映宏观经济环境离不开国内生产总值这一指标，因此，国内生产总值(GDP)、人均国内生产总值以及文化产业占GDP的比值成为综合表现电影产业宏观经济环境的三个指标。产业政策是国家管理和促进产业发展的重要手段，是引领产业发展方向、奠定产业发展基调、构建产业发展格局、促进产业高质量发展的重要推动力。产业政策水平是对国家推进产业发展的政治能力的反映。产业政策有效性指数、政策执行能力能够从政策设计和实施两个层面反映产业政策水平。

电影产业市场竞争力是电影产业发展的机制条件，整体以市场发展的系统逻辑融合产业具体环节形成的获取经济效益的能力，是反映电影产业市场运作能力、资源配置效率与企业经营能力的总和。该指标主要围绕产业结构优化能力、产业规模、企业规模和企业效益能力四个方面展开评价。其中，产业结构是反映产业市场结构特征和竞争程度的重要因素，与相关和支持产业、需求条件、生产要素等条件息息相关，主要由市场集中度指数、衍生品市场份额占比两个指标来综合反映市场结构的集中度、衍生品市场规模和进入壁垒。产业规模主要指在电影产业市场与企业经营行为的综合作用下，创造产业价值、满足消费者需求以及获得经济效益的能力，是产业经营成果的体现，具体表现为电影产品生产能力以及电影产业经济效益能力，主要通过制片数量、票房总量来反映。企业规模和企业效益能力是电影产业市场运作的主体行为，主要通过对电影企业相关的投融资、产品生产、营销管理、跨国经营等各种市场行为的科学管理，从而达到经济利益最大化的目标。在电影产业国际竞争力评价的国际化、科学化和现代化导向下，企业规模主要表现在资本规模、高等人才数量等方面，企业效益主要通过利润率和版权收入来体现。

（二）电影产业核心能力指标分析

电影产业核心能力是电影产业特性与内涵的价值体现。电影作为科技与文化的融合统一体，电影产业技术创新力与文化影响力作为产业的核心推动力与核心价值内涵，相互依存相辅相成，体现着电影产业发展的核心能力。

产业技术创新力是促进电影产业转型升级的重要因素。随着数字技术、虚拟制作技术、人工智能、云计算、5G等高新技术在电影产业广泛应用，技术创新催生了电影产业的新形态，不断促进电影产业的融资模式、创作形式、制作方式、营销渠道的创新。电影产业的数字化、工业化、智能化的创新发展成为推动电影产业发展的重要的内生动力。电影产业数字化水平、工业化水平、智能化水平以及自主创新水平是合理评价电影产业技术创新力的核心指标。在快速发展的数字化时代，电影产业的数字化水平代表着电影产业的革新动力，数字技术在电影制作中的应用，可以有效提升电影制作的效率，通过制作与数字技术的融合度、数字影院覆盖率这两项指标可以直观评价电影产业数字化程度。电影产业工业化水平是指通过对虚拟技术等高新技术的应用，使电影产业不断向标准化生产、类型化创作、现代化管理的方向发展。电影工业化水平直接影响电影产出效率与管理效率，主要通过出片率、电影流程制作标准化等指标来评价。智能科技引领电影产业的提质升级，5G、人工智能等现代智能科技发展成果对电影摄制品质、视听体验、工艺流程、内容安全体系与版权保护机制等方面的技术引领作用，10是电影产业智能化水平的具体表现，可以通过特效电影数量规模占比、智能化管理系统应用范围来展现。电影产业的自主创新能力既是电影产业创新发展的基础，也是对电影产业创新能力的检验，自主创新水平主要通过技术专利数量、科研成果转化率来评价。

文化属性是电影产业的重要属性之一。文化影响力是其内涵和价值观的重要体现。电影产业文化影响力是指由电影产品从创意到放映这一系列过程中衍生出来的社会文化价值和口碑话题等所产生的影响力，主要体现在文化核心产业衍生出的文化价值、对消费者文化需求满足能力以及国际传播能力等方面。文化影响力是对电影产业国际竞争力核心价值的考评，主要包括产品价值引导力、产品受众认可力以及海外传播影响力三方面内容。其中，文化价值引导力是通过电影产业的主流文化、传统文化等方面来展现电影产业核心内涵的能力，是以深厚的文化底蕴为基础，与电影产业的输出形式息息相关，主要通过传统文化IP电影数量、主旋律电影数量来评价。产品受众认可力是电影产品在国际市场满足电影观众需求的能力，主要通过观影人次、口碑评分、国际获奖来反映电影产业的输出质量。海外传播影响力主要反映电影产业在国际市场的影响力，是本国电影产品在海外的传播价值和效果的体现，主要通过海外票房、出口数量、出海专利等指标来进行综合评价。

电影产业国际竞争力的评价指标体系是一套具有层次性、结构性和发展性的复杂的综合评价系统，在“主体—结构—层次—导向”融合的分析框架下，各项指标之间紧密关联，经过层次剖析与分组归类，形成严密的立体网状结构，是基于发展视角的影响电影产业国际竞争力的要素组合。

指标权重的确定是电影产业国际竞争力评价中的关键部分，它整体反映了各个指标对提升电影产业国际竞争力的重要程度，可以直观影响竞争力评价的结果。11由于电影产业国际竞争力评价指标体系层次丰富、指标数目多，需要选择适用于多层次指标计算、定量与定性结合的方法来计算各指标权重，其中模糊层次分析法是比较适用的方法。

（一）模糊层次分析法原理

模糊层次分析法(简称“FAHP”)是20世纪70年代由美国运筹学家萨蒂提出的一种定量与定性相结合的系统分析方法。它融合了层次分析和模糊分析的优势，是一种相对先进的多属性决策技术方法，对产业竞争力的研究具有较强的针对性。12其原理是将研究目标影响因素按属性层次依次划分，利用层次分析确定同级指标权重，依据模糊理论确定不同层次模糊关系矩阵，再结合模糊运算，逐层递阶进行综合评价。

模糊层次分析法确定评价指标权重值是一套科学、完整的评价体系，主要基于0.1—0.9标度表，由专家对同一层次的指标因素进行对比，并根据其重要程度进行重要性评判。结合评判结果，建立模糊一致矩阵的数学模型，再经过系统计算，使指标因素的重要程度得到量化，从而得出各指标因素的权重值。在公式的指导下，对矩阵进行求和，并计算各因素的同级权重值：

此外，同级权重值计算过程中需要进行一致性CI检验，CI值越小，说明一致性越好，一般约定CI<0.1就表示满足一致性要求。最后，基于各层次指标的同级权重值，按照指标权重计算方法进行二次运算，计算出全局指标权重值，根据权重值可得出评价指标体系中各指标的重要程度排序。

（二）电影产业国际竞争力评价指标权重计算

依据模糊层次分析法原理，以电影产业国际竞争力评价指标体系为基础，运用迈实软件，结合判断标度表，由中国传媒大学“中国电影文化竞争力与海外市场动态数据库建设”课题组专家结合产业调研数据，分别对评价指标体系中的产业环境竞争力、市场竞争力、技术创新力、文化影响力4个一级指标进行两两比较打分，然后对每项一级指标下的二级指标进行两两比较，同样再对二级指标下的三级指标再分别进行两两比较，整体基于同一分类下的同一层次的指标进行综合评判，确定各指标的重要性程度。根据评判情况，选用群决策方式建立指标判断矩阵，通过系统运算，最终确定电影产业国际竞争力评价指标因素的同级权重值。经过矩阵一致性判断，CI值≤0.1.表明指标权重值符合一致性要求。13再经过综合求和计算，最终确定电影产业国际竞争力评价指标体系中各指标的全局权重数据(如表1)。

由于电影产业国际竞争力评价的影响因素多，数据动态变化大，对于不同国家来说，同一个指标的统计标准不同，计算结果会出现相应的偏差。因此，在竞争力指标体系测算中，根据三级指标分类，分别设定14个修正系数，以规避由于计算标准不同而引起的偏差。

（三）电影产业国际竞争力的评价指标分析

电影产业国际竞争力评价指标的权重赋值对电影产业国际竞争力各层次的评价指标进行了重要性排序。从发展视角来看，该体系明确了影响电影产业国际竞争力发展的重要因素，为提高电影产业资源配置效率提供了参考依据。从评价视角来看，结合目标层(一级指标)、准则层(二级指标)和措施层(三级指标)的层次结构，体现了电影产业国际竞争力评价的针对性和系统性。

1.目标层分析：注重基础能力与核心扩展能力

结合评价体系目标层的指标因素与指标权重数据可以看到(表1.不考虑λ的影响)，一级评价指标的重要性排序为电影产业环境竞争力>市场竞争力>文化影响力>技术创新力。电影产业环境竞争力和市场竞争力对电影产业国际竞争力的影响程度整体大于文化影响力和技术创新力。电影产业国际竞争力的评价体系呈现出“注重基础，扩展核心”的特征。

产业基础能力和产业市场现代化水平是决定国家产业国际竞争力的关键因素。14对电影产业来说，电影产业环境竞争力作为电影产业发展的保障能力，是电影产业发展基础能力的外部体现。电影产业市场竞争力作为电影产业发展的运作能力，很大程度上影响电影产业在国际市场的资源配置效率，是电影产业市场现代化水平的综合体现。电影产业基础建设与市场运作能力紧密关联，是电影产业基础能力的体现。而在新一轮的电影产业变革和新发展格局下，增强电影产业环境竞争力、推动电影产业市场现代化体系建设以稳固电影产业基础，对提升电影产业国际竞争力有重要意义。

基于电影产业文化与技术融合的一体性特征，文化影响力和技术创新力是电影产业核心能力的重要表征。从电影产业特性与发展来看，文化影响力与技术创新力作为电影产业软实力和发展动力的体现，总体依托产业市场的运行而产生，而作为电影产业核心能力的体现，又具有独特性和延展性。文化影响力作为电影产业文化核心价值的体现，决定着电影产业的价值内涵和影响力，但由于电影文化的独特性导致电影产品在海外市场的文化折扣现象频频发生，同一部电影的文化影响力在不同国家不同文化背景下可能会出现完全不同的结果。电影文化输出对人们价值观、生活方式等方面的影响也是一个缓慢的、潜移默化、逐渐扩大的过程。电影产业的技术创新力主要通过对高新技术的广泛应用，逐步改变电影产业的生产创造和营销传播的方式，驱动电影产业市场现代化体系的建设，从而为电影产业的高质量发展赋能。它是电影产业与高新技术深度融合的产物，受限于技术自身的发展速度与适用性特点。综合以上分析，电影产业文化影响力和技术创新力的提升是一项可持续性的、综合性的课题，体现电影产业评价的核心扩展的能力。

2.准则层分析：功能性与国际性、政策性与灵敏性

电影产业国际竞争力评价体系准则层的指标是对目标层指标的进一步分解，主要有功能性指标、政策性指标与成效性指标。结合电影产业国际竞争力评价体系准则层的14项指标与其权重值来看，准则层的指标具有鲜明的功能性特征。产业基础建设、产业规模、海外传播影响力、产业工业化水平是4项一级指标中对应的权重值最大的二级指标，整体表现出从电影产业发展的实际建设出发，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电影产业国际竞争力评价体系的功能性与国际性。产业政策水平作为基础环境建设的重要部分，指标权重值相对大于文化竞争力和技术创新力对应的准则层指标，在电影产业国际竞争中起着关键的指导作用，体现出电影产业国际竞争力评价的政策性。此外，宏观经济环境、企业效益能力、产品受众认可力等指标，对经济环境、企业经营以及电影文化输出表现出明显的成效性，而电影产业数字化水平、自主创新能力等引导着电影产业未来的多样性和创新性发展，整体表现出电影产业国际竞争力评价指标体系的灵敏性。

3.措施层分析：可量化、综合性与实用性

电影产业国际竞争力评价体系措施层的指标是对准则层的具体化措施指标的设定，通过一个个具体指标表现出评价的可量化、综合性和实用性的特征。结合32项措施层的指标来看，这些措施层的指标都能依照产业发展情况得到可量化的数值，比如，文化价值引导力这项较为抽象的准则层指标可以通过文化类型的票房占比等可量化数据得到体现。可量化的数据为专家的模糊综合评判提供了更加准确和具体的依据，从而使定性评价更加客观，定量评价更加灵活。

当前我国在电影产业基础建设、宏观经济发展上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但人均GDP和人均银幕数在国际市场竞争中并无明显优势，这对电影产业发展有一定的制约作用。综合产业宏观环境和产业基础建设措施层的指标来看，在产业宏观环境对应的三级指标权重中，人均GDP大于GDP，银幕数量与人均银幕数量的指标权重也较大。这在一定程度上体现出电影产业国际竞争力评价中重视“量”更重视“质”的特征，表现出对产业综合水平与高质量发展的注重。

措施层的指标的权重分配为制定实用的提升策略提供依据。根据产业数据显示，美国电影产业的衍生品市场份额占比大约为70%，我国的这一数值仅约为10%。我国电影产业衍生品市场活跃度的低迷较大程度地影响了电影产业的国际竞争力，因此评价体系中，衍生品市场份额占比获得了最大的权重值。同时，反映产业市场结构能力的另一项指标是市场集中度指数，它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电影产业的资源配置效率，其权重值排在前面，重要性不言而喻。衍生品市场份额占比与市场集中度指数综合体现了优化电影产业竞争结构和效益结构对提升电影产业国际竞争力的重要性。此外，海外票房规模直接反映了电影产业在海外市场的影响力，也是电影产业国际竞争力评价国际化的标志指标。

综合以上分析，电影产业国际竞争力评价体系具有明确的目标结构、鲜明的准则特征以及具体可量化的评价措施，各层指标的设计，以符合电影产业特性与产业发展趋势为导向，强化产业国际化的评价准则，能够拓展电影产业国际竞争力评价体系在国际市场上的应用。

对电影产业国际竞争力的评价展开研究，一方面构建了国际视野下的电影产业竞争力的评价体系，另一方面形成了推动电影产业高质量发展的方向与路径。综合产业发展与评价理论视角，构建了电影产业国际竞争力评价理论模型。在结构化思想指导下，以评价模型为基础对电影产业国际竞争力进行结构分解，并进一步拆解影响电影产业国际竞争力的关键要素，阐释各要素之间的内在逻辑关系，形成了一套具有层次性、结构性和发展性的综合评价体系。为进一步完善电影产业国际竞争力评价体系，运用模糊层次分析法原理，结合专家评判，确立了电影产业国际竞争力评价体系各指标的权重值，结合评价指标体系的重要性排序，对指标评价体系的目标层、准则层和措施层的指标特征加以分析，使电影产业国际竞争力评价体系作为链接电影产业国际竞争场景的纽带，实现对电影产业的系统性、针对性和国际性评价，为电影产业国际竞争力评价的理论范式研究提供参考。

注 释

1 国务院办公厅.关于促进电影产业繁荣发展的指导意见.北京：中国电影年鉴社，2012：9.

2 周子钧.中国电影产业高质量发展.北京：中国经济出版社，2022：3.

3 邓向阳.中国电影产业研究.长沙：湖南师范大学出版社，2012：21-22.

4 芮明杰，富立友，陈晓静.产业国际竞争力评价理论与方法.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10：23-24.

5 曹峻冰.论世界电影史的分期问题(1895年以来)——在“互联网+”与新媒体时代语境下.西南民族大学学报(人文社科版)，2018.39(10)：157-163.

6 “国家钻石模型”是美国哈佛大学教授迈克尔·波特提出的产业竞争力模型。该模型指出一国特定产业的竞争力主要取决于生产要素条件，国内需求条件，相关产业和支持产业的状况，企业战略、企业结构和同业竞争，政府政策，机会这六个要素。(参见：鲍宏礼.产业经济学.北京：中国经济出版社，2018：75.)

7 “双重钻石模型”由美国学者穆恩、鲁格曼和沃伯克提出。该理论认为“跨国经营”对提高一国(特别是小国)产业国际竞争力具有重要作用，主要由国内钻石和国际钻石双重模型构成。(参见鲍宏礼.产业经济学.北京：中国经济出版社，2018：76. )

8 “九要素模型”是韩国汉城国立大学学者乔东逊建立的关于欠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的产业国际竞争力模型。该理论认为产业的国际竞争力由工人、政治家和官僚、企业家、职业经理人、工程师以及商业环境、资源禀赋、相关产业支持、国内需求共9项决定。(参见：鲍宏礼.产业经济学.北京：中国经济出版社，2018：77. )

9 鲍宏礼.产业经济学.北京：中国经济出版社，2018：71.

10 刘达.智能科技引领电影产业提质升级：思考、策略与前瞻.现代电影技术，2023(11)：7.

11 岳瑞华，徐中英，孔祥玉，吴玉彬.现代测试系统设计.北京：国防工业出版社，2023：190.

12 陈燕，屈莉莉.数据挖掘技术与应用.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2020：168.

13 Hyejin Jung, Changbin Woo. Social Enterprise and Self-rated Health Among Low-Income Individuals in South Korea: A Multilevel Analysis.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Voluntary and Nonprofit Organizations, 2021. 32(5): 1084-1095.

14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产业经济研究部课题组.提升产业基础能力和产业链现代化水平研究.北京：中国发展出版社，2021：1.